纪令月慢慢打开檀木盒,看到软垫上静静躺着的点翠簪,簪身细细雕琢着祥云纹,其间镶嵌着极纯色绿翡翠。
她托腮看着,忽而眉开眼笑的。
她举着点翠簪,一长一短以点翠点缀的流苏在光线折射下闪着隐隐绰绰的光。
纪令月迫不及待将簪子插、进发髻,跑到铜镜前细细看着。
镜中皎若秋月的女子,脸颊浅浅浮着如霞色般的红。
“没想到他居然会送女子的物件给我……”
纪令月喃喃道,“他到底知不知道送女子簪子的含义啊?”
“还是说,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是命府中的谁随便一挑当做我的及笄礼?”纪令月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了一跳,然后抬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她唾骂自己,“脑补是病,得治!”
她这么说着,哼哼唧唧的把簪子摘下放进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来。
令月及笄在京中传的是如火如荼,那盛大之景描述的堪比封后大典。
茶馆酒楼,但凡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谈论这件事。
“听说清河郡主及笄礼办得十分隆重,居然把容音夫人请出山来,便是受宠的襄阳公主都见不得有这样的待遇。”
“不仅如此,连摄政王都亲自到场,据闻王爷送了郡主及笄礼。”
说这话的人神情夸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那位是谁?那可是不採万花不摘片叶的当朝摄政王啊,他居然做出了这些事,想必也为清河郡主倾城之姿所倾倒。”
其余几人赞同的点头,纷纷感慨着‘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类话语。
一处厢房内,西凉丹听着外头那些不断传来的交谈声,愤怒的拍案而起,张口便呵斥。
“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纪令月不过长了一张狐狸精似的脸罢了,跟美人八竿子打不着,亏他们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口。”
她在这怒骂着,坐在另一侧的西凉妩却没有什么表情。
她那双眼定定的望向一处,似是在想着什么。
西凉丹过完了嘴瘾,垂头看见西凉妩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不由抱怨着,“皇姐,您怎么不说话啊,纪令月都快把我未来姐夫给抢走了。”
西凉妩并没有一如既往用笑意对待她,她神情淡淡,眼神里丝毫没有一丝情绪。
“皇姐?”西凉丹正等着她说话,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西凉妩淡漠的瞳孔后一楞。
西凉妩静静看着她,眼底暗暗压抑着波涛般泛起的暗芒。
面上却生出一丝疲惫感来,她抬指揉了揉眉心,“丹儿,皇姐想静一静。”
“皇姐……”西凉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随即欲言又止住了嘴。
半晌,她一个人愤愤道,“都怪那个纪令月,胆敢勾引摄政王,当真是该死。”
她说着,视线下意识掠过窗外车马人穿梭而过的长街上,“那些大渝人也是,胆敢如此对待您……若是皇兄来了,必不会让皇姐你受如此委屈。”
‘皇兄’二字陡然刺激到西凉妩,她眼神陡然犀利无比,那幽深瞳眸中闪过一丝毒辣的暗芒。在西凉丹有所察觉时,她像是翻书般迅速变了脸。
西凉妩垂眸淡淡笑着,“是啊,若是皇兄来,事情应当会不一样吧。”
西凉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厢房外隐约传来的声音。
小二脸上堆着笑,连忙把眼前的贵客小心翼翼的请上了楼。
“郡主,这层楼有着本店最好的厢房,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