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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本座与他冷战(1 / 2)


一?时间,厅内无人?说话,只听到陈员外的哽咽啜泣声。

师昧低头捂着脸颊,再抬首去望着楚晚宁时,眼中满是恳切:“师尊,别再打?了?。您再这么?打?下去,背责任的是死?生之巅啊……”

墨燃更是魂飞魄散,他虽然混账,但对师昧却是痴情的固执,这辈子重生,就暗自发誓要把人?捧着揣着,好好护着。可这还没几天,师昧又是重伤又是挨柳藤,这叫个什么?事儿!

他也顾不?得去跟楚晚宁算账,忙到师昧身边,去查看脸上的伤口。

师昧轻声地:“我不?碍事儿……”

“你让我看看。”

“真没关系。”

即使反抗着,捂着伤口的手还是被墨燃拉了?下来。

瞳孔猝然收拢。

一?道深深的血痕恣意狰狞,皮肉外翻,鲜血不?住地往外淌,一?直延伸到脖颈……

墨燃的眼睛禁不?住红了?,咬着嘴唇瞪了?半天,忽然扭头朝楚晚宁怒喝道:“你打?够了?吗?”

楚晚宁阴沉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道歉也没有上前,笔直地杵在原处,手中仍握着并没有灌入任何灵力的天问。

“……”

墨燃胸中似有无数魑魅魍魉在疯狂攒动。

谁受的了?前世死?过一?次的心上人?,几次三番再受如此委屈折磨?

他和楚晚宁就那么?互相盯着,谁也没有让步,谁也没有服软,墨燃眼里渐渐爆出血丝,他恨楚晚宁恨了?那么?多?年,深入骨髓,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总和他不?对盘!

当年他刚进门派,做了?错事,楚晚宁就照死?里抽他。后来师昧受伤了?,楚晚宁一?生只有三个徒弟,却袖手旁观,执意不?救。再后来师昧死?了?,死?生之巅毁了?,他墨微雨成?了?独步天下的修真界霸主,滚滚红尘谁不?服他?只有楚晚宁和他对着干,毁他大业,刺他良心——时时刻刻提醒他,踏仙帝君再是厉害,也不?过是丧心病狂,众叛亲离的疯子。

楚晚宁。

楚晚宁……

生前死?后,一?直都是他!

两个人?都还身着相配的吉服,红衣衫对着红衣衫,远远而?立,中间似有不?可填平的鸿沟深壑。

楚晚宁的天问,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陈员外大大松了?口气,跪在师昧面前不?停顿地磕头:“菩萨心肠,菩萨心肠,仙君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谢谢仙君救了?我陈某人?全家,谢谢仙君,谢谢仙君。”

总是这样?。

邪祟是他平的,但那顿毒辣柳藤,也确是他抽的。楚晚宁做干净了?份内事也破干净了?森严戒,最后菩萨是别人?,他是恶人?。

从来都是如此。

他性子不?好,他认了?。

也并无后悔。

只是那一?藤鞭失手,抽中了?自己徒弟,他终究心里难受,但面子薄,也不?愿意温言说上两句,自顾自走了?,来到陈家小女儿面前。

那小姑娘看到他,也是情不?自禁地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瑟瑟发抖。

陈家诸人?,唯她?存善。楚晚宁语气微缓,说道:“你母亲遭厉鬼上身,阳寿折损二十余年,如果仍然不?思悔改,心存歹念,以后阴气缠身,恐怕死?的更早。她?醒来之后,叫她?亲手用红桃木为罗姑娘立灵牌,牌上需承认罗姑娘身份。罗纤纤是陈伯寰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隐瞒事实多?年,也应一?同昭告,了?她?生平所愿。”

顿了?顿,又递一?经书道:

“另外,你全家每日三次,三跪九叩,念‘送渡咒’,方可超度罗姑娘,也可送走纠缠你家的厉鬼。此咒需念足十年,不?能间断,如果半途废止,罗姑娘仍会回?来寻仇。”

小姑娘颤声道:“……是,多?,多?谢道长……”

楚晚宁又倏忽回?头,目光锐如覆雪刺刀,扫过陈家幺子和陈员外,厉声道:“陈姚氏醒后,你二人?需把隐瞒之事统统告知于她?,去留由她?自己决定,要是有丝毫隐瞒,看我不?断了?你二人?舌头!”

他两人?本就是色厉内荏之徒,哪里还敢不?答应,连连磕头允诺。

“至于百蝶香粉,此物是罗书生一?手所配,却被你们厚颜无耻说成?是自己的方子。你们自己清楚该怎么?做,不?需我再多?言。”楚晚宁言毕拂袖。

“我,我们一?定去铺子上纠正,去澄清,去告诉乡亲这香粉是罗……罗先生的……”

一?一?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楚晚宁让墨燃把陈姚氏扶回?房中,为她?推血解毒。

墨燃心中虽恨,但知道自己年少时对师尊终究敬畏大过忤逆,因此也不?再吭声,他握了?握师昧的手,小声道:“你去看看你的脸,快把血止了?。我扶她?去房里。”

陈家大儿子的卧房,仍然贴着大红的双喜,恐怕是变故生的厉害,忙乱之中,也忘了?摘下。眼下陈伯寰已成?齑粉,如此瞧来,竟是讽刺万分。

陈姚氏于此荒唐闹剧中,终成?了?贪欲面前的牺牲品,也不?知她?醒来之后,又当作何抉择?

她?身子不?比师昧,到底是一?个普通人?,楚晚宁默默替她?推了?血,又喂她?服下丹药。这过程中墨燃在旁端水递帕巾,两人?不?曾说话,也不?曾相互看上对方一?眼。

离开时,楚晚宁无意间往墙上一?瞥,目光淡淡移过,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复又转了?回?来,盯着墙上悬挂着的一?副字看。

那是几行端端正正的楷书小书,着墨应是不?久,纸张缘口都还不?曾泛黄。

写的却是——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楚晚宁心中忽然一?堵,那楷书字字工整,字字端正,落款处,陈伯寰三字端的是刺目无比。

那个违心娶了?姚家千金的陈公子,心中凄楚无法言说,其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日子,便只能站在窗边,洇着笔墨,去誊写这一?首生离别的《钗头凤》么??

再也不?想留在陈宅,他忍着肩膀伤口的剧痛,转身离开。

楚晚宁和师昧都受了?伤,不?能马上策马回?死?生之巅,而?且楚晚宁特?别不?喜欢御剑飞行,于是便去镇上寻一?家客栈歇脚,第二日也好去看一?看鬼司仪庙宇那边的后事如何了?。

那些鬼魅尸首虽然被楚晚宁的“风”绞成?了?粉末,但破坏的只是被鬼司仪控制的尸身,灵魂并不?会受损,多?留下几日,看看有没有作祟的漏网之鱼也好。

楚晚宁在前面默默走着,两个徒弟跟在后面。

师昧想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阿燃,你和师尊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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