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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明知是坑也要跳(2 / 2)


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这是官府的地盘,骗谁都不敢骗你啊。

胡问静笑了:“法拍?”吴姓男子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作奸犯科,这田地被朝廷扣押了?”胡问静思维缜密,绝不信世上有白捡的馅饼。

那吴姓男子大笑摇头:“若是被朝廷扣押,这地契哪里会在在下的手中?”

胡问静盯着那吴姓男子,确定这个家伙不是老天爷看她穿越得太艰难,派来给她发登陆大礼包的。

“是不是这上等田地因为山崩、地裂、海水浸染、化工污染,成了寸草不生的烂地?”胡问静盯着那吴姓男子的眼睛。

那吴姓男子笑着摇头,道:“在下一心与胡神医结交,确实有些唐突了,怪不得胡神医不信。胡神医可有空闲,在下愿意带胡神医去田地观看。”

胡问静大喜,眼见为实!对官媒勾手指:“带上地图和账册,走起!”

某片田地前,那吴姓男子指着四周:“从这里到那里都是在下的田地。”又带着胡问静到了某处,指着地界,道:“看,这块石碑上就写着在下的姓氏。”胡问静仔细的看,石碑上果然写着吴氏地界。她扯过官媒手中的地图,仔细的比对,虽然地图模糊不清,但大致的方位应该没错,就是这左近了,一眼望去,这附近尽数都是良田,庄稼黄澄澄的,颗粒饱满,已经快可以收割了。

胡问静沉思,价值一百五六十两银子的田地五十两就愿意贱卖了,一定有非常非常非常重大的原因,可是她怎么想不到呢?

胡问静招呼地里的几个农夫:“这片地是谁家的?有多大?”

几个农夫看看胡问静,老老实实的道:“这田地是吴老爷家的,这左近三十亩地都是吴老爷家的。”又指着那吴姓的男子:“小人眼拙,许久不见吴老爷,不太认得出来,这位老爷长得就有点像是吴老爷。”

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灿烂的对着胡问静微笑:“在下真的就是这块地的地主,这块地当真是上好田地。”

胡问静不理他,继续问农夫:“这田是上等农田吗?收成如何?”那些农夫憨厚的笑了,被太阳晒黑的黝黑皮肤上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这田是上好的农田,最适合种庄稼了,这收成吗?”农夫们拄着锄头,笑得更加的灿烂了:“看,今年的收成!”

胡问静看田地,作为五谷不分的城市渣渣,她完全不知道这金黄色的庄稼到底是丰年还是灾年。

“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吴姓男子笑道,一群农夫憨厚的笑着,看田地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多收了三五斗的希望。

胡问静感动了:“真的是丰收年啊!”可是,你丫的为什么就要卖地呢?胡某打死不信还有人好东西贱卖的。

“那是因为吴某真心想和胡神医结交,吴某其实膝下无子,想要胡神医指点秘方。”那吴姓男子泪水长流,壮阳的话题说起来都是泪啊。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那吴姓男子:“少来这一套!胡某的壮阳菜100文一道,白痴才为了一百文的秘方送人一百两银子!”

那吴姓男子慢慢收起了泪水,平静的看着胡问静,终于坦诚的说道:“胡神医慧眼如炬,是在下欺瞒了胡神医,其实在下尚未娶妻。”忽然,两道泪水从那吴姓男子的眼中流淌下来:“其实……在下要给怡红楼的女子赎身。”

胡问静睁大了眼睛,毛?

“在下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从小两小无猜,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想表妹家突逢巨变,家破人亡,在下在人海之中苦苦寻了数年,不得音讯,在下愁苦之下去怡红楼买醉,却发现表妹竟然身陷怡红楼,已经改名叫做秋香。”那吴姓男子用力捶胸,曾经的仙女成了妓女,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胡问静伸手捂住了嘴:“想不到你竟然有此……遭遇。”

“可在下对表妹一往情深,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那吴姓男子的眼中闪着一往情深的光。

“怡红楼的老鸨开价赎金三百两,必须在十日内交付,不然就将我表妹卖给了扬州的商人!”那吴姓男子泪水长流,恨天无眼。

胡问静拿手帕擦眼泪:“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我东奔西走,只凑了二百五十两,眼看明日就是期限,却依旧差了五十两,有情人就要劳燕双飞。”他泪眼朦胧的看着胡问静。

胡问静的声音都嘶哑了:“这世上唯有爱情不可辜负。”

“请胡神医可怜可怜我与表妹,就买了这三十亩地吧,我与表妹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不会忘记了你的功德。”那吴姓男子真诚的看着胡问静。

胡问静仰天长叹,声音之中满满的悲伤和感动。

“关我P事!”

那吴姓男子愕然看着胡问静,胡问静低下头,冷冷的看着他:“以为胡某脑子有病,只有看见爱情,只要听见公子佳人遭遇劫难,就会恨不得把棺材本掏出来助人为乐?还是以为胡某脑子里有整个长江的水,看见男人一哭,听到女人遇难,就会觉得世上渣男无数,难得出现一个好男人,必须为了伟大的爱情献出我的所有钱财?”

“想要忽悠胡某,再去找个好点的理由!”胡问静冷笑,任凭你演技超过影帝,胡某不动如山。

那吴姓男子慢慢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情深如海的表情就像翻书一样找不到了。

“没想到吴某小看了阁下。”那吴姓男子冷冷的道,什么恭敬,谦卑,深情,统统不见踪影。

胡问静负手而立,冷冷的盯着那吴姓男子,胡某是大骗子,还怕了你个小骗子不成?

那吴姓男子神情平静,一点都没有羞愧和尴尬:“吴某没有表妹,而且早已成亲,有三子二女。所谓膝下无子,有个表妹身陷青楼,确实都是欺骗阁下。”

“吴某急着卖田却是真的。”他平静的道。

“吴某卖田,而且是贱卖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吴姓男子眼神清澈透亮。

“吴某好赌,结果输了一大笔钱,吴某不服,借了高利贷去赌,又输了,前前后后欠了三千多两银子。吴某要是不还钱,立刻人头落地。”

“吴某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立刻跑路,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吴某以后是再也不会回到豫州了,这三十亩田地留在谯县也是无用,吴某是断断不敢回来收租的,没得为了一点佃租被高利贷守株待兔。所以这田价是一百两也好,五十两也好,亏本也好,对吴某而言不管卖多少银子都是赚的。”那吴姓男子的声音平静如水,一点都不感到羞愧。

胡问静盯着那个吴姓男子,心中飞快的盘算,这个理由倒是充足,在古代卖田卖地的都是不肖子孙,好赌几乎是地主阶级破落的唯一理由。可总觉得还有些问题。

“胡某买了你的地,高利贷找上了胡某,胡某替你扛三千两银子?”胡问静道。

那吴姓男子笑了:“你我非亲非故,只是买卖田地而已,官媒过账,一清二楚,合理合法,那些高利贷怎生找你麻烦?那些高利贷就是强行要取了田地,要找阁下麻烦,阁下也不是普通之人,岂会人人拿捏?阁下在谯县有王家柳家赵家支持,与县令老爷有旧,哪个高利贷敢跑到谯县讹诈与你?就不怕你直接报官将他们尽数打杀了吗?”

胡问静缓缓点头,她其实也不觉得高利贷敢找她麻烦。

她沉吟着问官媒:“若是这地契其实不是他的,是他老子的,是否会有麻烦?”

官媒摇头,胡问静这个问题太外行。她指着地契道:“这份地契上清楚的写着买卖双方的姓名,亲属,中人,官府盖印,他又有沛国的路引和户籍文书为证,这地契绝对是他本人的,断断不会发生假冒的事情。”

胡问静点头:“所以,这地契是真的?”官媒和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

胡问静继续问:“所以,过户之后没有任何麻烦?”官媒和那吴姓男子继续点头。

胡问静再问:“所以,这地契上的田地就是眼前这一块田地?”官媒和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

胡问静还是问:“所以,这块田地就是天降馅饼,砸到了我的头上?”那吴姓男子用力点头,官媒不点头了,买卖是否合心意不关她的事情,她只管验证地契真假,核对土地是哪一块。

胡问静跺脚,问了半天,心里还是不踏实,这辈子都是幸运E,买瓶可乐都是谢谢参与,忽然幸运S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理智告诉我不该买,可是,我的感情控制不住啊。”胡问静打自己的手。三十亩地啊,三十亩地是什么概念?三十亩地就是20000平方米,一个足球场才7000多平方米,三十亩地这是将近三个足球场啊。要是不种地了全部用来盖房子,深圳的那些有几幢楼的村民算什么,胡某随便盖几十幢楼!以后子孙后代可以每天毫无梦想的躺着收租过日子。

“五十两银子,成交!立刻去县衙过户!”胡问静咬牙切齿,21世纪的房奴遇到了三折出售的20000平方米,实在是一点点抗拒力都没有,就算有坑也要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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