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炫回到后台休息了一会，拆下了压在头发上的沉重饰物。沈母发来了慰问消息询问情况，林炫也含含糊糊地回答过去，总之对遇见沈晴的事情，几乎是只字不提。
十来分钟过去，已经是慕晓谢幕完回来。
她摘下书生帽放在桌上，目光轻轻斜视了林炫。
林炫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苦恼，总感觉她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
“学姐，今天表现不错哦。”慕晓试着对林炫做了个加油鼓励的手势，“还有两个月，会一次比一次更好的。”
“谢谢你。”林炫笑说了声，就没再出声。
剧院的后台融着化妆品的浓香味道，慕晓忙着到旁边去卸妆，一时半会后台显得十分安静，几乎没什么声音。
“对了学姐，今天晚上剧组聚餐跟着来吗？”
慕晓一提醒，林炫才想起来今天是话剧头一回完美谢幕，按照惯例，剧组的所有人要在一起进行聚餐，到时候沈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应该也会来。
不过林炫这性格，有些怕生，可能还是不去的更好。
“我……”她顿了顿，原本不再打算说什么了。
慕晓还算了解她，知道她性格文静，聚餐这种事情着实有点为难她。
“可是学姐，你有的时候得让自己变得像一个正常的社交人员。”慕晓轻轻拉了她的衣袖，“顺便，刚才进来之前，我跟沈副董事长聊过，她说今天晚上会去接董事长出院，去不去就随咱。”
说到这里，林炫也想起来自己有段时间没有见过沈叔叔了，沈母那天说他病重，也不知道现在情况什么样。
去见他的话，也不是林炫不乐意，就是心中有点窃，那年沈叔是金口玉言，准她嫁给沈晴，双方都做好准备要结婚了，结果却出了各种差错。
她怕到时候去了酒席，沈叔又要拉着她说这说那，她会更尴尬，更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沈副董事长对你还不错，你要是跟着去，她肯定特别关照你。”慕晓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坐回林炫面前劝她，“顺便，这个给你。”
林炫低头一看，感觉受了些惊吓。
这朵纸片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她手上，只不过因为落到过墙角处，所以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美观，有一点点灰尘，踩过的脚印和头发丝。
纸花的外侧，甚至有点破损，很可惜。
“她还站那吗？”林炫忽然咬了咬牙问，“就是，那姑娘。”
她回来的晚，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慕晓摇摇头，“来的时候就只有我，没看到别人。”
也对，正常人谁会站在那里傻等？
也幸好不在。
在的话，她反而惦记。
林炫松口气，把纸片花小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好像没有以前那种青春的甜香味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人踩过一脚才这样，还是因为她的嗅觉不再那么灵敏，总之这花，不会再让她提起来劲。
慕晓坐在边上的位置，注意到林炫的模样稍微有点变才回头看她，“其实我觉得那个姑娘也挺好的，很配学姐的气质。”
慕晓这些年在国外见过许多事情，吸收了各种西方国家的文化，思想自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开放，有时候甚至觉得一直保留传统观念不一定就是好事。
可是，没经过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好？
“别被她表面骗了。”林炫起身，“她没那么好。”
“这么说，学姐经历过？”
“我们有过。”林炫捏了手指，不知道从何说起，“后来分手了。”
这……慕晓倒是没有想过。
她知道，分手让林炫有些许不开心，尤其碰上难过的事情，她就会转身自己一个人想许多。
突然也不是很敢打扰，慕晓才说，“要不等下周一有空，我再请学姐吃顿好的吧？”
“没事，就今晚去吧。”
在剧院休息够了以后，林炫才轻轻揉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今晚还得应付饭局，林炫便穿了一身宽松又舒服的长裙。
重新化了妆，要出发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六点半钟。
沈副董事长下了班，亲自开车来到剧院。
“沈姨。”林炫向她招手，“抱歉，又要麻烦您。”
“没事，我下午就在附近办事，也不是很远。”她伸手揽着林炫的肩，安抚了一下对方，“你呢，整个下午也没回去？”
“没呢。”她摇摇头，“我想了些事情，之后看时间有点晚，就没回去。”
林炫在潭城只有租房，回去又远又不方便，就这么一个下午的时间，待在剧院里也没问题。
沈母回头见林炫态度稍有平和，才终于松了口气，“那是不是已经见过沈晴了？”
林炫目光有点呆，但很快还是点头如实说是。
“怎么样？”
可是她原本以为只要再也见不到她，还是可以慢慢忘记的。
看来初恋，还是很难睁一眼闭一只眼就放弃了。
“她送了我一朵花。”
“让我猜猜。”沈母笑着，“又是纸花？”
“是啊，您怎么知道。”林炫惊讶了一阵，“这事我没跟人说过。”
林炫不说，不代表沈晴也不会说。
毕竟有五年呢，有时候在外面谈事情喝多了酒，喝醉了，回家就介于半梦半醒中开始说呓语，然后吐槽过不少。
“沈晴跟我说过。”
她对林炫的事情还是有些上心的，只是有时候比较蛮横，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是真的不喜欢。
只不过林炫那些年受到的冷暴力够多了，她们有太多的地方不合，要是再回头，林炫担心自己还是无法从深渊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