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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苦命鸳鸳(1 / 2)


手机忽然诈尸一样有了两格信号,程让没?顾上管来人是谁,忙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串字给江乘,语无伦次地说明?了他现在进了山沟沟跟外界联系不上郁闷至极以及暴风想念对方的情况。

小菊花转了八百圈才勉强发出去,刚发送成功信号又死了,程让郁闷得差点跳坡自尽。

唉,苦命鸳鸳也就这样了吧,说一句话都费劲。

“你好,请问?您知道泥人王老先生?在哪么?”刚那辆车开到了土坡跟前,有个女人探出头来问?程让。

程让朝车里?瞅了一眼,里?面有录像设备,疑似是记者。泥人王不知道是谁,但据程让观察,这村里?做泥人的大概就只有老徐以及他遇上的那位世外高老头,他吃不准这些记者的意图,所以装不知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来,不熟。”

“啊。”疑似女记者有些失望,她踌躇地看着趴地上玩的光屁股小孩,大概是想问?又不知道问?了有没?有用。

“您说您刚来?您是来体?验生?活的?”疑似女记者又跟程让搭话,“我听说这里?挺封闭的,有能落脚的地方么?”

打听事?呢,程让没?心思跟他们聊,便指了指某个方向,“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这村子就这么点地方,其实他们要?找也不难,就老徐烤全?羊那架势,没?一会儿?全?村都能闻见味。

疑似记者车道过谢走了。程让又在坡上等了一会儿?信号,实在等不到便只好放弃。

回到小土房时,刚那车果然停在那了,老徐正撅着腚给羊肉刷料,俩记者围着他不知道聊什么。

“哎,小程你回来的正好。”老徐一抬头看见他,朝他招手,“有个国际泥塑展,你有兴趣吗?”

国际泥塑展?程让看了看那俩记者,其中那男的问?老徐:“徐先生?,这位是贵公子吗?”

老徐嘎嘎笑,“我可没?这好命,不是儿?子,我一小兄弟,也是玩泥塑的。”

程让怀疑这记者眼瘸,他跟老徐哪有那么大年龄差,虽然他也不知道老徐具体?多大,但目测他最多也就四?十?吧,只是外形沧桑显得老而已。

“是么,您也是泥人王传人?”男人名叫刘进,递了张名片给程让,“我们这次举办国际民俗工艺展览会,就是为了向世界宣传我们国家的传统民俗,泥人必须有一席之地,只是很可惜王老先生?已经不在了,不过有徐先生?这个传人意义也是一样的,”

“我不是传人。”程让虽然玩泥塑,但他觉得自己?玩这种跟民俗还不一样,算是创新现代派吧,参加这种民俗展不知道合不合适。

“那也没?事?,年轻人愿意弘扬民间传统文化,代表传承,更要?参加了,我们之前就想找您这种年轻人呢。”

“去呗,”老徐笑着说,“有活动尽量参加,也算是宣传嘛,而且就在你们那,我正好去蹭吃蹭喝。”

只要?合适,当然是要?参加的,而且这个国际展规格还挺高的,要?不是蹭了老徐的光,估计也轮不上他。程让点头,“那行,要?准备什么作品吗?”

“作品当然要?有,什么样的都行,不过到时候要?经过一轮筛选,也要?保证整体?水准嘛。”刘进说,“今天需要?二位配合拍一段宣传视频,不耽误二位工作,你们做什么就继续做,我们会看着拍的。”

“烤全?羊也拍啊?”程让看摄像机已经对着老徐开始拍了,老徐那架势特别像个屠夫,“放出去不得把人馋哭了?”

刘进笑起来,“这也是生?活吗,拍了不一定用,效果好的话就用。”

“你小看我烤全?羊啊小子,告你这烤架可是老王头亲自做的,技术也是他传的,都是传承。”老徐说,“一般人我都不打算告诉他。”

一听这话摄像机又对着烤架拍了半天。

程让对技术没?兴趣,只对肉香味有兴趣,也不知道是羊好还是技术好还是这个地方合适,香得叫人想扑上去直接啃,这香气?估计能把方圆几里?的人馋哭了。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烤架前就聚集了不少村民,刚还在玩泥巴的光屁股小孩都来了,一个个流着哈喇子站旁边直勾勾盯着羊肉。老徐切了一部分外围烤得焦香的肉分给小孩,还给他们家里?人带了一些,这才把小孩打发走。

程让对着油滋滋的全?羊拍完了照片,然后迫不及待啃了一口腿肉,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他家哥,眼里?只剩下了老徐以及老徐烤的肉,“我天,老徐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牛!”

“这肉烤得太绝了啊。”刘进吃了一块也赞不绝口,“这手艺开店保证火啊。”

“老徐,敢情你是个被?泥塑耽误了的烤全?羊大师。”程让啃得满嘴流油,“要?不以后我给你开店吧,还玩什么穷三代的泥塑啊。”

老徐笑着摇头,“你不懂,这玩意就得在这里?烤才地道,去城里?变味了。”

“肉香不怕村子偏嘛,你在这里?开店也照样有人来。”刘进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要?是烤全?羊也算民俗,他肯定大力推广。

“你们都别忽悠我,我可是个有觉悟的传承人,不能放弃老本行。”老徐说。

几个人笑起来。

一只羊分着吃还嫌不够,程让没?吃过瘾的就没?了,吃完了他跟老徐开始挖泥做泥塑,摄像机一直跟拍到晚上。天黑路不好走,刘进他们只能在车里?过夜,程让跟老徐则在土房里?睡帐篷。

这体?验挺奇妙的,晚上在一个如同荒郊野外的破土房里?睡,没?有暖气?没?有网络,居然不冷也不寂寞,程让跟老徐一直聊到深夜,居然也没?有因为想念乘哥失眠。

第二天一早起来程让就开始做泥,昨晚上他忽然有了灵感,想把这里?最原始的生?活气?息展现出来,虽然还没?有很具象的东西,不过他已经有了想表达的,有时候形随意动,出来什么都凭天意。

在这里?待得时间比预计长,期间老徐还出去补了一次食物,程让沉迷灵感啥也顾不上,只几天的功夫就有了那么点“疯子”的意思,整个人灰头土脸一身泥,脸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都干起皮了。

不过成果很丰硕,他做了两套作品,其中一套是很古朴的泥人风,就是将村子里?的一些生?活场景做成微景观,有人有景,特别有意思。还有一套是抽象风,几个几乎跟人一样高的抽象人物纠缠在一起,像是要?挣脱束缚的感觉,这是为毕设准备的。

“哎呦不错啊,造型挺有张力。”老徐在边上看着,“哎,我发现你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我不会形容,说洋气?也不叫洋气?,但就是既不像传统的也不像洋派的,很有个人味道。”

“这算是高评价吗?”程让抬起脸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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