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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林行(3)(2 / 2)


“对。”白有思依然点头干脆。

“有什么特征、说法吗?”张行认真追问。

白有思当然没有对张行隐瞒的理由:“年轻漂亮是个东夷贵女出身。”

“东夷人?”张行愈加诧异。“东夷贵女如何成了马督公小妾?”

“初征东夷前东夷恐惧遣使求和顺便送来十八名贵女。”钱唐此时缓过来主动代替白有思来做讲述。“后来初征高丽失败圣人震怒将宫中贵女发遣为奴马督公近水楼台先得月将其中一女弄到自家府上便是今日案子相关那人……根据此事上下推断要么是此女本有似是而非的东夷间谍嫌疑要么是她自以为自己是贵女而马督公是个公公为此心怀愤恨……你知道的东夷人特别讲究出身据说马督公也正是因为她的贵女身份才格外高看她一眼……总之不缺杀人动机的。”

张行点了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

无他来历越是明白动机越是清晰他越是觉得荒唐:“所以案子本身也很清楚但就是找不到人?”

“不错。”白有思点点头诚恳来问。“你有主意吗?”

张行摇头不止:“仓促之间毫无头绪。”

“我想也是。”白有思无奈摇头。“咱们伏龙卫人手远远比不上其他几家一晚上找不到只能暂且按下此事……你可有别的什么事?”

“多得是但最要害的还是人手问题。”张行有一说一。“伏龙卫很多人都跟着司马将军转去了军中如今距离满员差了足足三四十人正该往靖安台、军中等相关部门里补充人手……我昨晚列了个名单或许可以给中镇抚司那里一些人做个邀请还要给兵部发文书请求协调。”

“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去做吧。”白有思点点头。“我也走些三一正教的门路找些人手过来……先把人凑齐马督公的案子也盯着便是……不管是去搜人的还是留守的都已经累了等下一拨换防的人过来就各自回去休整。”

众人闻得这番言语如释重负。

而张行也暂时放下种种专心将公务协调处置妥当又是发公文给兵部又是借公文渠道给靖安台中镇抚司送信然后一直忙到了中午方才领了套深色的锦袍制服和一套轻甲与等候许久的秦宝一起回了承福坊中。

回到家中依旧忙碌秦宝日常先去照顾昨日刚刚从靖安台那里牵回的马然后便去习武张行却也接待了早已经等在这里的北市阎庆。

不出意外阎庆是来送钱的足足一整箱金饼子当场迷了张三郎的眼睛。

对此阎庆还非常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张行当日交代的清楚要迅速出手所以明显亏了不少。

“那套丹阳三山图太可惜了。”阎庆坦荡接过张行递来的一块金饼却还是忍不住讲起了相关事宜。“我熟识的那家铜驼坊店主对我说他知道有一位西京的大豪商应该是想送礼一直在找王参军的真迹……按照他的说法若是能等到那位豪商从西京过来一起出手怕是三千两现银都没问题……但因为太急了还是在这里仓促出手了只得了两千两。不过即便如此几件字画古玩一出银子还是多的扎手我家只是贩马的不敢大胆藏住只能走的大长公主家的银坊交了半成的银子换了金子存进去的等到今日听说张三哥你回来这才取出给送来了。”

“无妨能脱手就好。”张行认真听完平静来对却干脆换了话题。“如今银价如何是升是降?”

“前一阵子说要修大金柱涨了不少。”阎庆微微思索方才认真回答。“但这一阵子南衙诸公一起推脱没能修成反而回落下来……这类消息瞒不住人达官贵人的家人都会先有反应。”

张行点点头复又再问另外一事:“那你知道有个逃犯昨日在北市潜行逃走了吗?”

“如何不知道?北市都快被金吾卫、净街虎和锦衣巡骑翻了个个我家也是幸亏报了张三哥的名才躲过去祸害……”阎庆当即苦笑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反过来小心问道。“不过张三哥那些锦衣巡骑听到你的名字怎么有点奇怪?”

“如何奇怪?”张行本人也很好奇。

“立即便收手了只是带头的黑绶明显畏惧居多。”阎庆认真回复。“反应有些过头了。”

“也算正常反应吧。”张行想了想平静以对。“主要是我刚刚跟着我们白常检转任到西镇抚司的伏龙卫去了……顺便升了黑绶。”

“这倒是要恭喜张三哥和秦二哥了。”阎庆登时肃然起敬。“尤其是张三哥这才一年吧……如何便做了黑绶?再过两年岂不是要登堂入室成为正经贵人?”

“难。”张行失笑摇头却又想起什么。“你呢……说要参加科举可有准备?”

“按照惯例估计要等明年。”阎庆闻言一时苦笑。“也没有多少把握……”

“还是多努力。”张行笑道。“主要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年我在何处……若还是这个局面你只要考上了便是没有贵人赏识我也能将你选入伏龙卫做个文吏一步步过来。”

阎庆愈加大喜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又说了几句便主动告辞而去。

而人一走张行对着一箱子黄金反而觉得百无聊赖再加上昨晚上睡得不好干脆直接在座中假寐同时思索起了事情。

毕竟此番一去又是数月回来后不及适应先遇到了被人收儿子的戏码然后又立即换了新环境种种大小事端根本来不及缓冲倒是落得个事乱如草心乱如麻的地步。

好像什么事情都挺重要但什么事情又都无所谓了一般。

想想也是就这两日经历的人和事虽然多了些可相对之前经历来说不免有些儿戏乏力。

什么高督公弄权示威跟曹皇叔要求收儿子的压迫感比到底算什么呢?

什么马督公被东夷小妾毒死然后东夷小妾消失不见跟子午剑的惊险相比又算什么呢?

类似的还有身前的黄金比之江东七郡的粮荒如何?

伏龙卫的人手、明年的科举比之涡水畔的血流成河又如何?

一件件一个个的都挺有意思都挺是一回事都应该好好重视但就是提不起劲来……这一点得像白有思学习那老娘们几乎有一种天下大小事舍我其谁的气概委实了不起。

正想着呢忽然间有人进来了然后又出去了。

“你躲什么?”张行睁开眼睛无语至极。“既来了帮我和月娘一起去院子里搭个鸡窝将这些金子藏起来。”

一双黑眼圈的李定尴尬回身在身后月娘的好奇目光中拢手以对:“对不住穷惯了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第一反应就是躲。”

张行想了一想认真来问:“对了李四郎你志向是什么来着……当大元帅还是大将军?”

李定茫然一时还是认真来答:“什么都不是是荡平四海登龙证位。”

“对对对荡平四海登龙证位。”张行恍然大悟然后终于起身。“还是先帮我搭鸡窝吧顺便帮我参详以下马督公的案子……”

李定从头到尾只是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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