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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浮马行(15)(2合1还账)(2 / 2)


长生真气明显一淡但郦子期并未吭声。

然而金蛙旗下那人丝毫没有就此收敛声音反而愈加愤恨:“我一人死了倒无妨……只是今日一战这几人加一起也不是你对手大军又早已经士气跌落到这种地步你却强要我们坚壁清野弃城弃地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是不是因为前年战后这几州之地都与了我们王氏子弟?”

郦子期终于发声却也在强压怒气:“王将军想多了!”

借此机会一黑两金三道光点早已经迅速后撤暂时回到了小丘那里。

且说能御气而飞的最少是凝丹以上的高手全天下不过千把人其中注定又有很多人分散在帮会、门派、文官、特务、地方体系里放在军中有一个算一个总得是个中郎将……所以出现两道金光后司马长缨便有些认真起来却还只以为是几位中郎将中个有讲良心的不顾大宗师之威主动来救着实难得。

而此时看清楚这三人后他却嘴唇哆嗦起来——无他多出来那一位正是一位中郎将而且非常熟悉乃是他司马长缨的至亲之一之前出差半趟本该折返回到御前的司马正。

“祖父大人!”

司马正面色苍白甫一落地便惊惶来问。“如何就这般败了?”

司马长缨欲言又止只能在马上微笑:“你怎么回来了?”

司马正黯然一时:“此番求这个差事就是偷听到一个有智计的熟人在后方说前方必败所以才过来看看局势也看看父祖……那日回去后路上越想越放心不下祖父便回头再寻却发现祖父与父亲已经分兵然后赶紧过来却不料已经兵败如山倒。”

“来的正好。”不等司马长缨接口于叔文便插话进来。“眼下兵败如山倒等后方东夷四军主力与军中高手毕至咱们想走也走不了……我刚刚交手察觉的清楚郦子期本人应该是受了什么暗伤或者劳累过度并不能追索我们……咱们赶紧一起走司马二龙当前赵将军掠侧我与司马相公带精锐私兵在下方打马而行一路冲回去。”

一旁的赵光跺了跺脚指着周围彻底失序的败兵:“可这般回去几乎相当于全军覆没到时候怎么跟圣人交代?!”

司马正也是黯然。

然而司马长缨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远处反而散开的那股真气却又当场叹气:“于将军你记得几日前我的言语吗?”

于叔文莫名其妙:“什么言语?此时什么言语?还不走?”

“当日我笑你只顾自己功业不顾其他人……你以为我是说你不顾其他将军。”说着司马长缨以手指向了周围狼狈逃窜失控踩踏的败兵。“但其实我当时是想问于将军想过他们吗?当日你是不是早料到八成如此还要一意进军?”

“慈不掌兵!”于叔文怔了一下然后即刻昂然回复。“司马相公你也是出将入相的怎么年纪一大反而这般迂腐起来?这种局势有两成已经是顶好的了就该赌一赌!”

“若不是这般迂腐起来怎么可能出将入相?”司马长缨在马上认真答道。“就是因为懂得不能只顾自己要考虑上上下下我才能出将入相而你却在如日中天时被扔到了北荒镇守……”

于叔文怔了一怔然后于乱军中死死盯住了身前的老者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司马相公便是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一次没把下面人的性命当性命的难道只是我呢?逼迫士卒带六十日粮食的不是你?逼迫我们进军却不过落龙滩难道不是陛下?”

“所以咱们都要付出代价。”司马长缨同样盯着对方认真以对。“我做了错事我来偿你便是逃回去也要偿……你信不信便是圣人也迟早要还回来!”

于叔文目瞪口呆终究只是拂袖然后打马率本部亲兵而走赵光也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抽身往自家乱军阵中飞去。

而司马长缨却看向了似乎醒悟过来什么的次孙:“阿正……你是不是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了?你寻白有思问的吗?”

司马正心乱如麻只能胡乱点头。

“知道就知道了对不住当祖父的没能给你立个好榜样。”司马长缨恳切交代。“不过今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是走吧!其实今日你不来我也要用自家的性命给你父子挣出个结果的真要是祖孙三代都回去了我又是诸将之首依着那位圣人是不会放过我们全家的;你来了我更要如此方好在你面前不失了为人祖父的体面……”

司马正大恸便上前把住了马缰然后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司马长缨就在马上握住自己孙子手来说。“你是想说若是非要死一人才能免全家罪过不如你来死……说句不好听的你还不够格……甚至你爹都不够!那晚上之后虽然接着圣人的势头躲过了半年但等他醒悟过来还是要忌讳过来的我不死不行!”

司马正彻底失态泪流满面。

“好了。”司马长缨翻身下马继续握住对方双手然后吩咐左右。“你们的运气这次可以随阿正回去!我年纪大了你们替我扶他上马。”

那些亲兵、家将闻言如蒙大赦却又立即上前推搡拉拽将司马正扶上马匹。司马正有心发力阻止但一则心中晓得自己祖父的道理二则自己祖父主动自手中发真气来制自己情绪不稳之下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发力以免误伤……居然真被那些家将给扶上了马。

而司马长缨此时握着手抬头去看自己孙子不知为何经历了那晚那种事情都没有当众失态的他此时居然也一时鼻酸落下泪来:

“正儿……当年先帝灭东齐、南陈天下几乎一统我只以为天下要归于太平司马氏也要做个大大的长久传承再加上你天赋异禀所以一心一意教导你做个忠臣孝子你爹和你叔叔混账我更是收敛习气专门与你做榜样……结果事到如今局势败坏祖父我也只能重新做个坏人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让你也学坏……而今日事咱们祖孙不妨做个约定我给你做个最后的榜样你将来心里却存一分转换的空隙凡事尽力而为就行……好也不好?”

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恳求了。

另一边话停到了这个份上加上终究是将门自幼受过生死教育司马正也只能涕泪交加就在马上颔首。

只是一颔首而已司马长缨便松开手来怔怔看着一群家将私兵簇拥着自己家族的希望也是曾经自己对家族最光明正大一面的寄托速速顺着败军西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位大魏相公方才回首相顾来到自己身后的简甲老者:

“让郦大都督看笑话了。”

“怜子如何不丈夫?”简甲老者也就是东夷大都督郦子期了负手而立面色严肃。“阁下祖孙这般人物若生在我们东岛足可让我死而无憾了。”

“奸佞之臣不足为道但我孙儿你们东夷还不配。”司马长缨同样认真回复。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阁下在东国必与我一般为国之臂膀。”郦子期依然认真。“便是你这个孙儿虽有些门道但眼看天下大乱生在我们东国也未必没有大展宏图的可能……”

“说这些无用。”司马长缨拱手一礼。“请大都督看在我默契有加的份上即刻杀我然后函首至登州……我子我孙若借此得保全于东国也是有好处的。”

郦子期重重颔首只是一挥袖一股长生真气便如绿色烟雾一般将身前人笼罩……但片刻后还是有几滴血溅射出来落到了郦大都督干净的衣袖上。

七日后落龙滩东侧诸军先头三军大败司马长缨战死其余五军狼狈而逃的消息传到了御前痛哭流涕的司马正请求领一军逆迎接应。

圣人则犹豫一时。

见此情形小张相公当场提出了否决议案:“此时前线尽丧若再发一军再丢一军岂不荒唐?与之相比圣人安危为上当聚全军请移驾登州。”

这个议案得到了圣人的点头也引得所有人侧目却无一人再多言。

而得到消息后御驾所在后军大营登时失控民夫、士卒当时便逃窜无度。

圣驾启行刚刚走了半日便也彻底失序宫女、內侍皆失队列民夫抛弃辎重兵马零散脱道甚至有大胆军士于偏路劫掠同列、强暴宫女。

傍晚时分回到之前路上设置的营寨秩序方才勉强恢复。

“我爹该如何?我爹该如何?”

刚一回到之前的营寨周行范便径直来寻来战儿满目通红当场质问。“张含狗贼说不救伯父便不救了吗?为何一言不发?”

来战儿满脸通红:“便是想救又如何救?你爹走得是水路直趋首川口……”

“伯父何必自欺欺人?”周行范破口质询。“只要这边能多拖住一两日我爹在南路是不是就多几分生路?还不是那个圣人贪生怕死?!张含那狗贼只是……”

话音未落来战儿伸手赶紧捂住了对方嘴宛如大人按住小孩一般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真气也速速隔绝了周边。

原来来战儿心中也乱遇到侄子来质询居然忘了防范。

而来战儿所在营寨乃是理论上的中军次寨周围颇多军官何况眼下这般混乱?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真就性命不保了。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周行范破口一骂帐外确实有一群正在生火的中低层內侍、官吏清楚听到然后愕然失色。

当然其中大部分人都继续佯做未闻只是低头不语。

但等了片刻一名刑部的文吏只说去解手却又在其他人的目视下直奔御前而来。

来到御帐这里原来御帐庞大又在削平的小山上所以居然尚未架起皇帝也只与许多文臣、內侍立在夕阳下的山坡上冷冷旁观气氛沉重。

此人见得机会远远呼喊一声口称有事要报却又被外围金吾卫拦下只能以刑部官吏身份求见本部高位官员这下子倒是无话可说御前众文武中得到讯息的刑部侍郎王代积即刻走了下来。

“是这样吗?”听完叙述这黄胡子的侍郎怔怔一时居然有些疑虑然后扭头去看身侧一名虽然满身尘土却明显挂着弯刀之人。“张三郎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行无语至极努嘴往一旁小山侧面示意彼处可以遮掩住上方视野。

王代积会意立即往那边走了几步并招手让此人过来这吏员其实是有小心的但眼看着周围人太多衣服形制各异尤其是那个被问到的张三郎只是踱步到一侧金吾卫群中并未靠近倒也放心过来、

然而等此人转过身来张行却只是朝对方侧后方跟来的秦宝使了个眼色后者便立即会意乃是忽然自后方上前一手揽住对方腰肢一手死死捏住了这名文吏的嘴。

而张行也毫不犹豫即刻从一旁金吾卫队将丁全腰中拔出刀来走上前去借着地形遮蔽侧身躲过可能的喷射方向将此人一刀毙命。

然后从容将满是血的刀子还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丁全身上居然滴血未沾。

上上下下噤若寒蝉只是怔怔看着秦宝俯身将尸首拖走。

但就在这时又出了变化不远处御前忽然又有余公公快步过来当场询问:“陛下看到王侍郎突然离开问王侍郎非常之时所为何事?”

王代积登时失措只是去看张行。

张行心中微微一乱旋即咬牙撑住:“是我弄出的动静我随王侍郎去。”

余公公诧异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地上血迹只能强压惊惶勉力点头。

片刻后余公公与王代积引张行至御前诸文武皆在皇帝蹙眉来问王代积:“王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擅自离开?”

王代积立即让开位置将身后张行露了出来。

而张行不等王代积开口便即刻拱手行礼:“回禀陛下臣伏龙卫副常检张行刚刚与同僚在山下看到有仙鹤数只飞来聚集御前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因与王侍郎有识便请问王侍郎是否要汇报圣驾不想反而惊扰……但仙鹤也飞走了。”

皇帝诧异一时:“是真的吗?”

“是真的。”余公公忽然低头向前。“回禀圣人奴儿刚刚去宣旨正好看到最后一只仙鹤腾空而起。”

“确实是真的。”王代积也随即附和。“可惜飞走了。”

皇帝缓缓颔首。

“陛下这是吉兆。”就在这时丝毫不知道事情原委的张含相公忽然也出列含笑称贺。“仙鹤乃天之使也陛下鸿运当头天意垂青。”

皇帝当即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一声不吭的虞常基:“有此吉兆及时来报当赏……本是副常检给他挑个郡守以作恩赏!”

说着直接转身往已经搭好的御帐中走去。

夕阳下的御帐前张行愕然抬头既不知道是该觉得荒唐还是该觉得走运但肯定没有惊喜——他自问两年前奉公多少算是经历了许多事堪称问心无愧而且有功有劳结果之前各种加钱辛苦买官不成今日却因为一个搪塞局面的谎言轻易得此一郡之守?

与此同时这次近乎儿戏的东征到底死了多少民夫、军士逼反了多少良民?

司马二龙那么一个人为何当堂痛哭?

小周那么一个人为何这般失态?

国家和天下百姓和官吏上上下下富贵贫贱在这个皇帝眼里到底算什么?

正在愕然呢虞常基走了过来拢手平静来问:“你之前是想去河北?武安郡正好空缺如何?”

张行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是不吭声。

虞常基点点头:“那就武安吧……我去写文书晚上让余公公给你。”

说着这位相公也不怪罪而是直接转身入御帐去了。

而张行始终不吭声。

ps:例行献祭一本新书《明末贼王》……明末啊明末想写好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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