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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一三章 仁智双王辩盐危(1 / 1)


梅府原亦算得上是都城贵宦之家梅思源二十五岁之前一直跟随父亲长住于都城。然他虽在都城待了二十几年却并不曾见过颐王。梅晚亭死后梅府迅速败落下来眼看营生都难以为继。幸得夏牧朝伸出援手安排梅思源到清溪郡做了一个八品小官。近十年来梅思源在清溪由县察司做到正三品的郡察司期间除了近两年回颌王府述职外再未踏足都城。故而与颐王终究是缘悭一面。此刻被夏牧仁这般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着倒教梅思源颇有几分不适。

夏牧朝何等眼光?自然瞬时便察觉其中怪异当即向夏牧仁问道:“颐王兄既为盐荒而来身旁两位想来必与此有所关联如何不介绍一二?”

夏牧仁一直奇怪“这个梅思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先前似乎并不曾听过。怎的父皇竟突然下旨指派他一个三品的地方官员去任这个正二品的安咸盐运政司!莫说二品就是当朝一品大员中亦多有垂涎这个紧要官职的怎竟会花落于他?”这时听夏牧朝问起乃站起身说道:“理当如此。这位老先生是段泽清永华九年至永华二十二年间皆在安咸郡任职方。”

听及此夏牧朝和梅思源眼光中皆不由瞬间迸发出一缕几乎肉眼可见的精光。职方和“行走”一般乃是当朝入籍不入品的官制编员专职测绘及管理各郡、州府地图。然相较于行走文职的职方却少有为人所羡。职方常年徙居在外所到一处乃绘一处丈其“分率“辩其“准望“量其“道里“记其“高下“、“方邪“、“迂直“。因着公务职方一年中倒有大半年需在外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与天灾猛兽随行实在是善终者寥。此外职方日常所致不过地理远离正经政务难为上官所倚重自非入仕之正途。既无前途又多险阻当然便不在士子所望。是以职方编员虽少却常年多有空缺难有补全之时。这个叫段泽清的灰发老头在安咸郡做了十三年职方甚是难得。便说他是大华朝最了解安咸郡地理之人亦半点也不为过。可知其对盲山盐场定址、采掘、运盐诸多事宜助益良多实是个关键紧要之人。

梅思源忙从座上起身一脸诚挚道:“段老先生思源蒙皇上恩典赴安咸督管盐运在即正觉此间有许多为难之处想来老先生定能为我解惑良多。稍后还望能不吝指教!”

夏牧仁听完轻轻笑道:“段老先生今日既随本王前来自早已有了这般打算梅大人请坐罢!”言毕又执袖指向另一青衣老汉道:“这位观留道长乃是我府上客卿。”言毕又顿了一顿再谓梅思源道:“观留道长精通丹青之术炼砂之技高绝当可助你改进炼盐之法。”不待夏牧朝、梅思源二人开口他接着又说起:“大华供盐不足已历二十几年近三年尤甚已呈成灾之势。本王关注盐荒已有数年上月安咸郡诸事传来正欲毛遂自荐请旨治盐不料父皇竟将这出缺派给了梅大人。呵呵倒叫我好生意外!”见梅思源嘴角牵动就要发声夏牧仁再道:“既旨意已下再多斡旋也是无义今日前来便是要荐这二人给你盼能助益一二。”

梅思源听夏牧仁讲完实在喜出望外。就要开口去谢蓦地想起自己处境转过头向夏牧朝望去正见其对着夏牧仁拱手道谢:“再无比颐王兄这更好的大礼了!”梅思源跟着一边执行礼一边诚挚言谢:“颐王殿下大义引荐思源万分感激。”

夏牧仁大方受了礼回道:“我今日来此实有二事荐人之事已了。”再侧首对座下二人嘱咐:“段老先生、观留道长二位便随着梅大人同赴安咸郡罢。一应安排梅大人自会照顾周全。”

此事夏牧仁早已对二人言过此时他们心中早有准备遂齐声答道:“是。”

夏牧朝知此间之事已无关二人乃向厅外吩咐道:“引二位客人往可乐轩稍歇!”厅外走来一亲卫领着这二人行下去。

待二人已远远退去夏牧朝乃笑问夏牧仁道:“颐王兄你说来此还有一事却又是为何?”

夏牧仁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清声回道:“安咸盐运政司出缺后我曾面见父皇向他详述了治盐经略也颇得他赞赏。本以为父皇会把治盐之事全权授托于我却没想到这出缺竟给了你举荐的这位离都城最远原职最低年纪最轻的梅大人!你素来善谋既举荐他去任这个紧要之职想来自有你的说道我也不来问你。但我却想知道你们预备如何解这盐危?”

夏牧朝抚掌笑着先后向夏牧仁和梅思源道:“哈哈果不出所料。”、“思源一会你莫要拘谨今我三人不分尊卑便来辩一辩这盐危!”

“如此正好!”夏牧仁正了正身形笑道:“牧朝今日你是主便起于你罢!你以为大华盐危源起于何?又当如何解?”

夏牧朝从主位起身行步至左右两客首座之间冷声道:“今之盐危非是天灾实人为也。去年石龙、向阳两郡产出海盐四十八万石安咸产出砂盐一百四十万石而大华子民八千万足可供五口之家每月一斤之需。而如今各地盐埠竟至于无盐可卖!因何?只因官盐百姓根本难以买到七八成的官盐都进了各地盐商大户的库房。他们囤积居奇趁着市面上缺盐哄抬盐价十倍不止致统购律名存实亡。盐价昂贵如此小富之家尚且不能足量进食平常百姓又是怎般境地?是以解盐之危当首控其源。从矿场采掘至盐场提炼、出盐再至官市售卖通程严控不使其流向商贾富户百姓执籍本到盐市核量购盐。如此盐荒之危虽未必可全解当可缓矣。”言语时夏牧朝脸上隐隐透着忧虑。他实知知易行难大华境内这些盐商、大户又岂是易与之辈?何况此间尚有一个最难啃的盐帮!

“久病难医!”夏牧仁起身道:“解这盐荒之危当快必快!各地盐商、大户与官府早已勾连一起一时间怎能理得清?私盐买卖已存续多年又不是现时新起而盐危却是这十几年才渐成。何也?在于供量不足供量不均。盐商广布之地反而越是缺盐。然缺盐是假盐价高致百姓买不起才是真!便是这些盐商做的怪!我所谋者与你倒是无差亦是控源。其一加派探矿人力再开盐场。供盐多了盐商大户总不能一股脑儿全买了去流向百姓的盐自然便多了。其二整顿私盐买卖。对那些盐商、大户当挟身以刀斧相诱以重利迫其把库藏之盐依统购律通通售出!从者以重利抗者以重典!盐商库藏之盐足可供百姓数年之需!”

夏牧朝听完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寻常盐商、大户对他们使些威逼利诱的法子倒也没甚么。只是占着大头的几个人却是万万不可轻动的。这些人非是涉及几大异姓王就是涉及江湖大帮派还有便是厥国、沙陀国的朝廷商队。唉多事之秋不可再生出事端啊!”

“对待这些盐商当区别对待自不可一视同仁。先打小拢大那几个难啃的慢慢收拾便是!”夏牧仁回道。

“断不可如此!”夏牧朝沉声道:“如今局势不稳此时不宜授人以柄使诸方再生怨怼疑恨之心。朝廷制衡各方本已如履薄冰王兄此举不异于投石一旦冰裂后果可堪设想?此危远甚盐缺之危!”

“朝廷既然如履薄冰不如破冰而行。制衡既已难为不如破其平衡另立平衡。盐缺之危如不能及时缓解民乱必起。治盐荒犹如去腐朽之肉只要下刀力道、方位精准腐肉当可尽去伤口慢慢再养则可。如不能快刀割肉任其蔓延下去必病及全身不可治矣!”夏牧仁争锋相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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