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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谁更重要(1 / 2)


x 他以为方才她看他那眼神已经算十分担忧了但现下一对比她刚刚也许只是客套地皱皱眉而已听见陆景行受伤李怀玉的表情才真正紧张起来一双杏眼里露出焦急整个人也不安起来。

“伤重吗?”她问。

白皑摇头:“来传信的人没说但要落脚在边城休养想必伤得不轻。”

吐了口浊气李怀玉捏着拳头道:“动身去找他!”

“是!”一听这命令白皑就勾唇颇为得意地看了床边的江玄瑾一眼。

苦肉计?就算使苦肉计他现在也使不过陆掌柜啊!一个是让她从云端跌落尘埃的人一个是总给她收拾烂摊子的人傻子都知道谁更能得殿下关心。

看她这一副说走就要走的模样江玄瑾冷了脸:“不同行了?”

怀玉转身看着他:“你也听见了陆景行受了伤。”

“所以呢?”满眼讥诮江玄瑾道“我问你是不是不同行了?”

言下之意:你现在走往后也就别与我同路怎么过那一座座城池就自己想办法!

没错这是威胁曾经紫阳君最不耻的、也是最幼稚的一次威胁他说得带着怒下颔紧绷眼神也凌厉看着有点凶巴巴的。

然而面前这人一点也没被吓住迎着他的目光她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开口:“可能是同行不了了我先走一步君上多保重。”

说罢立马让白皑收拾东西动身。

门外的清弦和赤金好像早就在等着一听这话立马冲进来飞快地就扶住她的胳膊。

“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看他们这激动的模样李怀玉有点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

清弦看了一眼那头脸色极为难看的紫阳君摇头道:“没怎么终于能去和就梧他们汇合了有些高兴。”

还高兴呢?怀玉摇头提着裙子往外走:“要是陆景行是轻伤那你们怎么高兴都成要是重伤你们还高兴可得挨顿罚。”

“是是是!”清弦走在后头一步睨着床边那人声音朗朗地道“殿下最在意陆掌柜咱们都知道哪里敢造次?”

这话说得太刻意怀玉看他一眼低声道:“有必要吗?”

清弦很是郑重地点头:“实在太有必要了!”

瞧瞧紫阳君刚进南院之时那股子得意劲儿!像是压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一样还利用殿下的同情心他看着就来气!

幸好他们这边还有个陆掌柜。

陆掌柜出马一个顶俩!

怀玉摇头觉得清弦真是闲得慌。不过她现在也没有计较这些东西的必要赶时间要走的话还得先去同初酿辞行。

她走得很快转瞬就出了门先前还亮亮堂堂的厢房霎时好像就暗了下来。

江玄瑾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不再威胁一句?同行威胁不了还有青丝呢!

秋风从窗口灌进来带着泥土和枯叶的味道吹得他半披的里衣烈烈翻飞他半垂了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掌。

……

“你当真不松开吗?”

“不松!”

……

那张脸笑得很灿烂握着他的手心柔软又温暖语气笃定得让他真的放了心。

结果还是毫不犹豫地松开了。

嘴唇有点发白江玄瑾低低地哼了一声伸手压住胸口。

“主子?”跑去拿药的乘虚回来了看他这模样上来就扶了他一把“疼得厉害么?”

以往这种问题冷淡如紫阳君是不屑回答的他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属下示弱?然而眼下他却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疼得非常厉害。

乘虚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夫人怎么不见了?”

“她走了。”

“走了?!”乘虚愕然“您的药都还没上呢她走哪儿去?”

江玄瑾垂眸俯身倒在床榻上重重地出了口气。

陆景行一出事她急得连给他上药的时间也没有。倒也是毕竟人家在一起厮混了四五年他当初与她就算见面也不多说两句话的。

什么吾爱玄瑾多半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冷笑一声江玄瑾抿着唇想既然觉得陆景行更重要那就让陆景行帮她想法子过紫阳吧。

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李怀玉去了徐初酿的院子就见她正在绣个什么东西江深坐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着话。

“怀玉!”见她来徐初酿眼眸一亮起身迎上来问“怎么来找我了?君上无碍了?”

“我是来告辞的。”怀玉道“有朋友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啊……”徐初酿眨眨眼“我方才还说也许能与你同行呢!”

后头坐着的江深眯了眯眼:“殿下何等聪慧之人怎会愿意与我等同行?三弟抗旨等着我们的定是京都来的禁卫她早走早好。”

这话说的不是暗骂怀玉见风使舵?徐初酿皱眉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很是不高兴。

然而李怀玉何许人也?压根就是被骂大的什么话没听过还怕他这三言两语?

看江深这不太友善的神情她倒是扬眉笑了一拂裙摆就在他对面坐下:“以二公子高见君上抗旨会为江家带来灾祸?”

“你这问题还用问?”江深嗤笑“抗旨不带来灾祸还能带来荣耀不成?我江家世代忠良还得了孝帝御笔亲书的雕石眼下这旨一抗几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天下还不知会如何评说!”

江深和江玄瑾一向亲近他都这样说那江家其他人的想法自然也差不多。

李怀玉唏嘘:“看来在你们的眼里名誉比性命还重要啊?”

“那当然……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江深皱眉“我江府又不是沽名钓誉看重名誉还是错了?”

“我没有讽刺的意思说个事实而已。”怀玉摆手“二公子别激动。”

江深冷笑:“这是哪门子的事实?三弟不抗旨我们还要丢命不成?”

“是啊!”怀玉点头。

微微一噎江深看了看她的表情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终于坐直了身子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要是说君上从第一次上书定我等罪名之时就想好了要离开京都你信不信?”怀玉微笑。

放着确凿的证据不顾紫阳君一改常态执意要定丹阳一党的罪名她一开始听见消息的时候还没想明白可联系后头发生的这些事江玄瑾想做什么就清楚得很了。

这人是察觉到了皇帝的蜕变与野心知道自己也是他想除去的目标于是将计就计绊司徒敬一个跟头然后立马抽身。

他的决断比皇帝痛快太多以至于江府众人离京的时候皇帝一点警觉都没有。

“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江家刚好有重阳登高的习惯。”怀玉道“不然这么多人一起离京皇帝说什么也得拦一拦。”

江深听得愕然又皱眉:“陛下好端端的何故要除去三弟?三弟是他恩师也效忠朝廷多年……”

话说到一半他住了嘴因为面前这个人正指着她自己的鼻子。

“我呢?”怀玉勾唇“我是他亲姐姐从他继位开始就在为他操劳你看我是什么下场?”

江深:“……”

“你们该庆幸啊江玄瑾有脑子不然被困京城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怀玉道“他家法挨得重二公子有空也去看看吧。”

说罢扭头拉着徐初酿的手温柔地道:“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来找你。”

“好。”徐初酿乖巧地点头。

李怀玉起身要走后头的江深才回过神皱眉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走?”

她不是最心疼三弟了吗?以前没事儿都喜欢哄着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反而不留在他身边了?

头也没回怀玉举手摇了摇也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很是潇洒地就走了。

江深阴沉着脸兀自生了会儿闷气才问旁边的徐初酿:“你若是她会原谅三弟吗?”

“不会。”徐初酿答得毫不犹豫。

若是她怀着身子去救自己的爱人被他反手送进大牢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他。

世人都说丹阳公主心胸狭窄可初酿觉得怀玉的心胸已经很宽广了她甚至站在君上的角度替他也想了没有一味地责怪他也没有偏激地复仇只是以最平和的姿态面对这段已经死了的感情。

她胸中有的不止是儿女情长还有山河大海。

徐初酿知道自己成不了怀玉这样的人但她很憧憬憧憬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那般洒脱。

江深原以为她要回答“会”结果她的“不会”来得又快又直接噎得他好半晌都没能接上话。

“为什么不会?”他皱眉。

徐初酿笑道:“您还是先去看看君上吧女儿家的心思您不会懂的。”

瞎说他阅女无数还能有他不懂的女儿心思?江深嗤之以鼻但看徐初酿这反应他莫名的也不想多问黑着脸起身出门。

李怀玉同白皑清弦他们走到山下马厩的时候就见里头只剩下紫阳君那辆马车了。

“怎么回事?”白皑转了两圈问旁边看马车的人“刚驶来放着的那辆车呢?就停在这儿的。”

看车人低头小声道:“有几位贵客下山驾走了。”

“那是我们的马车他们凭什么驾走?”白皑怒了“你怎么看车的?”

吓得两腿发抖看车人道:“小的也不清楚啊那贵客说山上都是一家人车随便谁驾都是一样。”

“一家人是吧?”白皑点头掀开紫阳君马车的车帘就朝身后的人努嘴“扶殿下上去。”

李怀玉哭笑不得:“真上这一辆?”

白皑点头:“用辆普通马车换君上宝驾不亏!”

左右也没别的马车了怀玉点点头扶着清弦的手就上车做贼心虚地朝外头的赤金喊:“快点快点!”

赤金把行李递上去跟着麻利地蹿进车厢。

“驾!”白皑扬起马鞭就走看车人也没拦眼睁睁瞧着他们驶出马厩一路往西而去。

御风从马厩旁边的棚子后头出来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车影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君上怎么就知道这群人一定会自己抢了马车走呢?

“主子您这是在干什么?”见御风回来复命乘虚很是不解“夫人要走您不是生气呢么?怎的还给马车?”

江玄瑾犹自黑着脸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御风将乘虚拉过来小声道:“夫人身子弱祁锦医女说的一定不能让她太过颠簸疲乏主子让个马车也是正常。”

“你是没看见他方才有多生气。”乘虚连连摇头小声道“我都以为主子要派你去追杀夫人了结果好么竟是让你去做这事儿。”

“主子的心思一向难懂你还非想猜个透?”

“我都猜不透那夫人更是猜不透。”乘虚叹息“既然这么担心人家做什么不说两句软话?”

还指望紫阳君说软话?御风唏嘘这位爷有再好的心思说出来的话也是硬邦邦的没救。

“你们说够了吗?”床上那看似睡着了的人突然开了口。

乘虚和御风齐齐吓得原地一个小跳步然后躬身行礼:“君上息怒!”

半睁开眼江玄瑾冷声道:“有空碎嘴不如去准备上路要的东西。”

“都准备好了。”御风道“已经让老爷子他们先行您身上有伤先休养两日……”

“不必。”江玄瑾道“东西收拾好了即刻动身。”

“这……”乘虚看了看他的背“传旨的太监还扣着京都那边暂时还收不到消息您不必这么着急。”

江玄瑾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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