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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节(1 / 2)


x 住得很近的他很聪明也很有同情心的。当时我们家落难他还特意过来安慰我呢。

好人坏人面孔上没有写你自己当心一点总是好的。要我说越是诸县来的人你越要离远点好。你们家的仇人还都活着呢少点麻烦事。林一孔毕竟看书多想得也快。刚开始还是一种男人的酸意很快又想到另一层上了。

婉娣只好点头认错。林一孔说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走了你就睡如果睡不着帮我把那些花会小册子装订起来还有一百多本没有装订好过两天林亮要来取的。还有小册子千万不要被裁缝看到。

十三、酒后色胆

林一孔说服了婉娣一通话心不甘情不愿地第二次上山了。

爬过蓝湖岭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赶紧赶慢四十分钟光景。主要是岭头比较陡差不多有80度那么直。起头的缓坡林一孔走得很快迎着夜风打了一个寒战;稍等后爬坡了又出一头汗。爬到岭头中间廊亭的时候风特别猛一边的汗水都被吹得隐进皮肉去。林一孔算是有体魄的人了也忍不住哈嚏哈嚏起来。林一孔感到脚有些酸就在廊亭的石凳上坐了一会。这凉亭有些年头了正中间有一块石碑刻着一些人的名字和十两、五两、二两、一两等字。林一孔知道那是一百多年前周边三冈六村两百多户乡民在一些绅士帮助下请石匠修凿了一条一里半长的石阶山道包括这座廊亭。这块石碑就是纪念。碑上有两三个人名还是林一孔家的族亲先辈呢。

要是在以往面对秋夜风声面对廊亭石碑略微懂些古体诗的林一孔一定会边走边酝酿些吟秋的诗句。好几年前他参加公社赛诗会念了一首月光皎皎头上照溪流姗姗脚底流桑叶新茬复有生稻麦老根化泥油被公社教委一位老古板一眼看中说这个细佬将来也许是四木的才子现在的一般后生除了会袭写一些革命造反诗之外还有谁能写出这样有些意境又有对仗的古体诗呢。

后来凡是有赛诗会哪怕是县里、地区级的老古板都让蓝湖岭大队干部转话给林一孔请他参加。为此他总算得过一些很好看的奖状以前还贴在灶头的墙边后来一场火灾烧得只剩下黑灰结了婚的林一孔也不再对这样的奖状有兴趣了。虽说参加赛诗会赢了也没有奖金和奖品(除了一次地区的比赛他得了三等奖奖到一支铱金笔)当然会安排吃免费的午餐或晚饭。后来别人与林一孔争那个民办教师的名额也有教委老古板提到林一孔写出好诗的理由。所以也算是机会给准备好的细佬得到了。

由此林一孔更爱在特定的场合酝酿一些短诗。他觉得诗一长就没有意境了。可是今晚他一点也没有作诗的兴致。心里总想到自己老婆从裁缝房间里出来时的情境越想越觉得这一次值夜不该来。

等林一孔把被子送到值夜的窝棚时梅焦已经裹着大衣睡着了缩成一团年轻抗冻。这样的窝棚几棵小树加一堆松枝盖一层稻草垒砌一只土床挖一个小土灶四面透风。

林一孔把被子一抖梅焦醒了一把拉过被子。啊好暖和城里来的女人就是会服侍人。

什么城里来的女人乡下来的女人都一样的。你不喜欢你老婆啊?林一孔这样说梅焦一脸的无所谓。

梅焦指着被子说你不要不承认嘛你看这床被子松松软软清清爽爽比起我家的那位清爽无数。城里女人乡下女人总归不一样的你看我那个在福建当炮兵副营长的二叔当了排长那年就把原来的农村老婆离了找了一个城里的护士长结了婚。听我爸说有一次我爸路过他们的部队二叔请我爸到部队招待所宿了一夜他那个城里老婆就拿了一床被子给我爸盖我爸回来说那个被子松松软软清清爽爽闻起来真是有一股香气呢。

梅焦你别说了我想睡了。

可是真的梅焦不说话了的时候林一孔却翻来覆去不能入梦眼前总显出裁缝那张不怀好意的脸莫非他真的和婉娣早有私情。一胡思乱想起来临睡前喘息的声音都和平时不一样。梅焦很快觉察到了拉过一个被角问他不高兴啊是不是婉娣不肯给你这么新的被子你们争啦?

没有快睡觉。林一孔更烦躁了。偏偏梅焦不依不饶说林一孔你有事瞒我说出来我来帮你出主意。

林一孔见瞒不过只好说裁缝夜里找婉娣试衣色迷迷的样子。你说我几夜不在他会不会欺负我女人他们都是城里的以前说是认识的。

不会的婉娣不会那么笨还有你爸你娘呢。不过以前我是听过风流裁缝和小寡妇的故事。婉娣又不是那样的人……你叫婉娣当心点就可以了。

但是很怪那个裁缝徒弟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外面磨刀见了我还大声喊给屋里的人听到你说是不是给师傅放哨啊?

啊有这样的事?那不行你下山马上下山我不会让民兵连知道。被子就留给我了。梅焦赶紧催林一孔走。

裁缝尴尬了一阵后又收拾起那件还没有最后完工的秋衣。他感到自己肚子饿了——刚才晚饭时在东家目前装得太斯文吃得太少了大概。于是就拿出白天让徒弟到供销社买来的一瓶绍兴黄酒和一包炒豆独自小酌起来一边盯着自己快已经完工的那件婉娣的胸罩看着脑子里浮现出昨天徒弟带他去看的罗马尼亚电影多瑙河之波里的女人镜头。毕竟裁缝也早到了婚娶年纪虽说一年前就定下了对象可是自己连那个女的身体都没有摸过最多只有拉过两次手……正在喝着想着突然他发现刚才别在自己衣襟的一根缝衣针不见了。他找了一阵很担心那根针挂到那个小毛头身上去。只好硬着头皮去敲婉娣的门。

婉娣以为是婆婆罩衫也没有披就过来拔门闩。一看是裁缝竟意外得慌了神立立地呆着只是本能地把一只手搭住另一只肩头掩着单薄的背心。

碗……妹一根针不见了。裁缝说话也有些不流利起来会不会挂到你儿子身上刚才我就把针别在这里的。他指指自己的衣襟。

婉娣这才缓过神来也不顾害羞了连忙查看起儿子刚刚脱下的外衣裤子还查看被窝里小孩的全身连小鞋子里都摸过都没有。这才放心。

裁缝说那我放心了。你等等闩门我把那个……拿过来给你你自己试一试明天告诉是不是太松太紧。裁缝用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婉娣明白就是昨天他说的胸罩。

正在这个时候林一孔来了。

这一次林一孔没有再走原路他踏着自留地田埂伏到旧厢房窗外透过木窗缝隙偷看屋里亮着油灯但没有踏缝纫机的声音再仔细看看不到人影。难道在我屋里?林一孔又赶紧伏到自己屋外的木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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