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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消失的三年N(1 / 2)


作者有话要说:雾草,我才发现怎么前面被更了一个短章,妈哒,那是个意外啊意外!

回头我补一个番外放在那里吧,QAQ

我到时候多更点字数,求原谅!

ps:三娘和小日那个故事的风月基调,依稀本章可以看粗来?嗯,那文不谈天下,只谈风月,欢迎收藏~

高胜寒神色疑惑,向着山道上媚三娘离去的方向,努努下巴:“她认识我??”

邢铭一顿,也?想起媚三娘那郑重的一礼,还有她自始至终对昆仑三分?的善意?,迟疑片刻:“大约你什么时候帮过她吧。”

遥想当年,昆仑战部次席高胜寒的腿脚还好着,并不像现在这么宅。

昆仑弟子,将就游历四?方。闲的蛋疼爱管闲事儿那不是吹的,帮过的人只怕填满整个足下谷。

“不可能。”高胜寒没什么好声气的果断道:“今日之前,我?见了这么个妖里妖气的玩意?儿,只有杀她的,没有助她的。至于今日之后……”咂摸了一下这桃夭老祖刚才的所为,不在意?道,“以后见了再说?吧……”

以后再说?,在高胜寒这里就意?味着,未必不杀,你千万别把恶行犯到我?手里……

二人回身往议事厅走,媚三娘这颗烫手的山芋送走了,屋里可还有几桶炸药等着爆呢。高堂主急急躲出来?,一方面真是怕媚三娘经刚才一事,恼羞成怒剁了他师兄——邪修的行事,他并不敢全信。

另一方面也?是估摸着自己没有邢铭脸皮厚,抗不住屋里“群众的目光”。

打?还是个熊孩子的时候起,但凡闯祸他就只负责哭,邢铭负责编瞎话耍赖皮,甘从春负责跟着,白允浪负责挨揍。

后来?年岁渐长,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哭了,相当长时间里因?为没有什么卵用,而遭到了兄弟们的嫌弃。

幸好,他很快就瘸了!!!

于是高小四?儿又点亮了新的的专属技能,面色苍白按着自己的腿做隐忍坚毅状——作用跟哭差不多,对福花绍棠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好使。而邢铭进化成了扯淡顶嘴气师父,甘从春懂事了不跟他们熊了,而白允浪依然负责挨揍。

不能不说?,纵观整个脸皮界,高胜寒这辈子就只服一个邢二——那真是野火烧不尽,风吹不回头,城墙一般的坚固耐用,沧桑五百年不朽!

忽然,高盛寒又想起一事,“杨夕那小畜生没丢的时候,问过我?一件事儿……”

邢铭习惯性一手扶着椅子,让高胜寒省点劲儿,这动作也?就他们师兄弟来?做,高胜寒不作声。换个人高胜寒能扇他一脸血印子。

顺手帮高堂主整了整翻起的领子,邢首座有些心不在焉:“何事?”

高胜寒道:“她问我?有没有,把媚三娘给睡了。”

邢铭:“……”

其实杨夕当时的原话,是问媚三娘有没有把高堂主给睡了,但高胜寒毕竟是个爷们儿,选择性的换作了正常的语序……

邢铭低头看高胜寒:“那你睡了么?”

“……”高胜寒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他,眼神很不善。

邢铭:“?”

高胜寒:“!!??!!”

“行行,我?知道了,你别动手哎……”邢铭心口上挨了高堂主一杵子,装模作样?揉着胸口,忽然就醒悟了高胜寒为什么要给他说?这。

邢铭死盯着高胜寒看了一眼,得到肯定的回应,于是皱起了眉。

邢首座相信这事儿高胜寒应当是没干。

先不说?他家里还有个昆仑女?神级的九薇湖,就说?高堂主那眼里揉不得半粒沙的性子,一个女?邪修,即使长成了天仙,他也?真瞧不上。

但问题是,杨夕那丫头跟媚三娘有三分?交情,这事儿战部是备了案的。有此一问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加上媚三娘当时是悄悄的离了昆仑,并没有人见到她走的时候是老是少?……

那媚三娘没有睡了高胜寒,她是睡了昆仑的谁?

那段时间常在身边儿晃的人,并没有境界倒退了的,可总不会是境界更低,没在他身边挂名的?

高胜寒道:“也?可能是我?多心,当时依附昆仑的门派那么多,许是旁的门派门人也?不一定。”

邢铭摇头:“这女?人外表轻浮,实则刚烈,任谁招惹上都难以善了……但愿不是昆仑的小辈。”

甩不掉,爱不起。天生的英雄冢,谁沾上谁完蛋。

高胜寒却不这么以为:“刚烈未必,狡诈或许,她未必觉得正道修士皆善,但她知道名门大派要脸。靳无畏那老小子要是真下死手,我?瞧那梅三娘还是有三分?可能自己撤。”

邢铭道:“我?等到了最后。”

高胜寒没明白。

他二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昆仑议事厅的门口,邢铭板正了高胜寒的椅子对着墙角。

“我?想摸摸这桃夭老祖的底限,如果是个能合作的,那撸蓬莱这事儿就可以生拉硬拽上一个蜀山。那女?人在蜀山应该混得很开。”

高胜寒直勾勾看着邢铭指给他的墙角,他自己点上的度量媚三娘剩余时间的线香,不知被什么外力熄灭了。只剩下不到一个米粒长的香头,光秃秃的戳在夹缝里。

高胜寒:“这是你……”

邢铭道:“我?出手的时候息的,如果稍晚一息半息……蜀山老祖级的邪修,就又少?了一个。”

可媚三娘当时并没有过妥协后退的意?思,高胜寒有点怔。

“我?们真要把邪派的修士也?拉到抗怪联盟里来??”中正平和的嗓音有点儿突兀的响起。

邢铭抬头一愣:“你还没走?”

那突然出声的人,正是斩命剑派的战部首座靳无畏。

此时议事厅里的人,已经比邢铭出去的时候少?了三成,各家各派来?开会的都是掌门、首座级别的人,并不会没了残剑就玩不转事情。

蓬莱这一波马蜂窝捅得太大,数万年前六大种?族划分?地域,草木精修因?为其生性怯懦不爱招惹是非,占据了最居中的一块沃土。

万年过去,广袤的中央之森隔开了许多种?族的偏见与仇怨,甚至内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中央无战事,任何军队、修士、战火不论怎样?蔓延都会绕开那一片葱郁的清凉净土。

而现在,蓬莱的爪子已经摸到了它的边缘。中央之森都不安全了,这天下可还有一片桃源?

是以不少?门派与会的人已经飞身回去开自家的会议了,剩一些距离太远,或者跟昆仑关?系十分?亲密的,等着跟邢铭高胜寒分?享些更隐秘的消息和打?算。

本?来?,斩命剑派当然是和昆仑十分?亲密的门派之一。

但是……

斩命首座苦笑?一下,不握剑的时候,这个消瘦而阴郁的剑修看着甚至有点平凡的窝囊。

“你昆仑残剑都把脸皮扔到地上给我?踩了,我?难道还真追着不放?”

今日之后,怕是全天下人都要知道,昆仑残剑上次重伤之后成了废柴,竟被一个蜀山的女?邪修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利用了。

斩命首座是好对门人交代了,不是他不想动手,实在昆仑的僵尸拖后腿。

但昆仑邢首座的脸皮可真就是丢到家了。

邢铭不怎么在意?脸皮,却对靳无畏的话不买账:“认识几百年了,你是什么样?人,我?真不清楚?”

靳无畏沉默半天,终于缓缓开口:“昆仑向西三百里,我?设了三百剑修的埋伏。”

邢铭也?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对于媚三娘,昆仑就只能帮她到这种?程度,只会帮她到这种?程度。西边是回蜀山的必经之地,三百里外的事情,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正邪大战发生得太近,联手之事,怕还有得难……”无视了议事厅里莫名消失的桌子们,邢铭没地儿坐——靳首座连他的椅子都给拍了——斜靠在窗边。

苍白的手指一下下扣着有些腐朽的木头窗格,日光照得他手指有些透明的冷冽。

“小僵尸,又憋什么坏呢?”

邢铭被打?断了思绪,偏头看过去,是霓霞派的女?掌门。很自然的,就持了晚辈态度,笑?道:“您别欺负人,我?可没憋过坏,哪来?的又?”

女?掌门意?味深长的笑?笑?:“是啊,你发坏的时候可从来?不憋着,我?宗门里的女?弟子就没一个待见你的。”

邢铭被噎了个正着,他从来?就没什么女?人缘,年轻那会儿又欠又张扬,从不懂什么叫让人,年纪长了一些又变得心硬如铁,步步为营,老少?姑娘们都不太爱跟他打?交道。

仅有的例外,大约就是仙灵宫的方沉鱼和眼前这一位,都是女?强人。但方沉鱼也?曾经被他气得口不择言:“邢铭,就你这个凡事儿都有道理,凡事儿都要占上风的德行,夏千紫把你踹了就对了!”

结果是方沉鱼见到了自从认识以来?,邢铭最黑的一张脸。

夏千紫就是他心头一道不能愈合的疤,自己碰一下都生疼,别人去捅简直是要他的命。

霓霞派的女?掌门欺负够了邢首座,终于笑?吟吟的换了话头:“他呢?”

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旁边不小心听到的人没一个明白。邢铭却是了然,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并不太关?注这边,于是站直了身子,背着手往外走去。

女?掌门于是跟上。

出了议事厅,邢铭才道:“掌门最近在闭关?,大殿跟山门一起封了,所以闭在了识颠。九薇湖在护法。”

“哎,看来?又说?不上话了,算了,我?去看他一眼也?是好的,你不用送我?了,识殿我?认得。”

邢铭看着这位彪悍难缠的女?掌门,此时一副又是期待又是失落的模样?,心中很有些不舒坦,他受不得任何强悍的人因?为点儿女?情长的事情折了,男女?都一样?。

“您还是不打?算告诉师父?”

“嗯,不告诉。”

“蓬莱那边狼子野心,战事眼看就爆发……”邢铭站在霓霞派掌门的身后,声音不大:“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

年长的女?人忽然低头笑?了一下,“所以他活着一天,就得惦记我?一天。”抬起眼笑?嘻嘻的看着邢铭,眼睛里有种?奇异的狠劲儿:“到死都惦记。”

邢铭看了她半晌,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要他惦记的方法有很多,您本?来?就是他的老友。何必当初……”邢铭顿一下,至今想起这事情还是觉得荒诞的不可思议,“您当初可是活活为他打?了三个月的架,才让别人都消停了。”

邢铭是民间走出来?的男人,在民间曾经渡过了虽然短暂却完整的一生。相比这些天生的修士,他传统的感情观,无论如何都不理解这纠缠了近千年的两?个人。

无论是花绍棠那个荒谬的赌约,还是眼前这个赌赢了却不说?,也?不许别人说?。生生卡着花绍棠,就是不拜堂的女?人。

“他呀,是个没长心的男妖精……”

“原来?您还知道。”

“臭小子,少?挤兑我?。摊上这么个东西,我?已经很不幸了好么?”

邢铭不置可否的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似乎头一回知道“不幸”俩字儿还可以写成这样?。

何况人的不幸,都是自己选的,并没有摊上一说?。

女?掌门看他这个样?儿,觉得忒来?气,抬手给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个钢炮。

“你不明白,他这辈子来?来?去去娶过多少?个老婆了,你问问他可记得住一个么?名儿或许还记得两?个,要说?那脸,只怕迎面走过去,他对人家的印象都未必有你昆仑掌门大殿的一颗草来?得深刻。”

她笑?着摇摇头,介于思春少?女?和成熟女?人之间气质,让她看起来?有点迷人:“我?跟着再凑那个热闹,有什么意?思呢?可我?得把这个名分?占住,不能我?一闭关?一出关?,他身边就换了一个女?人。然后就这样?……挺好的,他身边最亲近的就是我?,老惦记着没拜堂的老婆也?是我?。”

说?着还忍不住捂着嘴笑?:“不过他那样?儿的,也?真耐得住。我?真没想到……”

一向还挺注意?仪表礼节的邢首座,忽然有了种?翻白眼的冲动。从奇葩程度来?讲,也?许这两?位我?行我?素的彪悍主儿,这特?么是天生一对。

慢吞吞道:“我?以为,师父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大师伯。”

女?掌门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师伯又不能陪他睡觉。”

邢铭差点脱口而出,你倒是能陪,可你特?么也?没赔啊?!然而话在嘴边儿转了一圈,他还是没法儿跟一位女?性长辈把这样?的话讲出口。

尽管那女?人挺为老不尊的……

邢首座有点烦躁了,一点头:“您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以后别老问我?他在哪儿,也?别问小四?儿。问大师兄去,他迟钝。”

女?掌门倒是毫不在意?的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我?要能逮着小白,你当我?爱求你呀,一点儿都不听话,还爱管闲事儿。”说?着忽然揶揄的笑?笑?,挑着眼皮看邢铭。

邢首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小僵尸,你是不是嫉妒哇。我?对花绍棠一心一意?了三千年,你的小公?主,才一千多年就不稀罕你了……”

邢铭被戳中了死穴,然则又不能打?长辈,脸板得愈发像个死人。

“哟哟哟,这都多久了,还不能提呐?”

邢铭不说?话。

“你说?你呀,我?一直都觉着该是个大丈夫何患无妻的款儿,哪想还是个放不下的?你有本?事来?气,你有本?事把人撩回来?呀?”

邢铭一摇头:“不是放不下的事儿。”

“那是?”

“她怎么也?不该投敌,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就算不喜欢了,就算瞧不上了,就算他昆仑邢首座的修为现在配不上离幻天的夏长老。可他们毕竟曾经一起长大……

她明明就知道,武将世家、累世功勋的邢氏最后一位少?将军,即使被自己的皇帝主子逼到了绝路,也?不曾接受过敌国的招揽。

邢铭可以接受因?为利益的背叛,他认输,但他接受不了投敌。

刚知道离幻天归顺蓬莱那会儿,邢铭几乎不敢想这个事儿,每次一想,就好像被最信任的人在心口上豁了一刀,豁口里灌进来?的风吹心上的血都是凉的。

夏千紫不是甩了他,那几乎是杀了他。

她明明就知道他最痛恨什么,那骄傲任性的小公?主,又亲手拿着刀,把那个被自己的君主坑杀死不瞑目的少?将军,又杀死了一次。

邢铭闭上了眼:“她哪里是不稀罕我?了,她那是恩断义绝。”

女?掌门拍了拍邢铭的肩膀,她是个娇小的身形,而三岁提枪六岁上马的邢铭在男人里也?是很高的,这动作其实不那么自然。

可是很温柔,很关?心。

“傻小子,一千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

“是啊,一千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邢铭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可她终究还是来?了……

地底下的一千年,邢铭几乎没什么记忆,印象中只有一片一片的血红,和无休无止的折磨。一千年后跟着花绍棠上了上了昆仑山,他的心智依然是那个二十啷当,缺了点心眼儿的少?将军。夏公?主听说?了邢铭这个名字,仅仅在第三天,就义无反顾的来?了。

其实少?将军,见到这个成熟内敛的小公?主,是觉得很陌生的。这不是他守护了十年的小姑娘,整个夏氏王朝所有少?年梦中的小仙子,他们愿意?用命,来?守护她永远任性天真。

但是邢铭什么也?没说?。

关?于离幻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夏千紫如何上位的飞短流长,关?于这一千年里他的小公?主曾经又一次订婚,邢铭一句话都没有问过。

夏公?主也?没有问过。

关?于小僵尸醒来?之后几乎屠灭了大行王朝全国,那刻骨的仇恨到底是冲着谁;关?于他一个四?肢僵硬的天地邪物,这辈子到底还有没有健全行动的那一天,夏千紫一句也?没有问过。

她挣扎了千年,牺牲了良多,才在修真界站稳了一袭之地。她当时就已经是返虚期的高阶修士,她甚至有了一个家世了得能给她提供资源的新的未婚夫。

可就冲着邢铭这两?个字,夏千紫在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的眼光中,抓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僵尸的手,泣不成声:“邢铭……邢铭……”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个女?人这样?待他,他还有什么可问。小僵尸是没有眼泪的,否则,邢铭想,他也?会哭的。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

她是他的过去,他是她的曾经,在这残忍而复杂的世界中,他们相依为命。

邢铭看着远方熙熙攘攘的洗剑池,那些修饰和凡人,和昆仑弟子,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而离幻天归顺蓬莱的那一天,他的命,去掉了半条。

邢铭沉默着一直不讲话,活了三千年看尽世间百态的女?掌门便笑?着开了口:“知道我?是怎么看上你师父的么?”

邢首座即使最狼狈的时候,也?从没停止过哪怕一刻的思考,何况现在最难熬的那段已经过去了。他想了一下,缺不理解这半个师娘的意?思。

一个女?人看上花绍棠,那还需要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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