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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4章谁输谁赢(1 / 2)


『民不可自治若民可自治则庙堂何之?』郑玄皱着眉头挥动着手臂强调语气『庙堂治民修路架桥通渠开矿皆需调度岂可由民自处?若民以自治必仅为耕织也!其郡犹能焉?其国可强乎?无庙堂之法定无百姓之善也!』

『黄老之说以民自为以期大治此乃谬也!大谬也!』郑玄非常严肃的说道『民之自为皆出于私也!奈何天下之大公必损小私是也!如战场之大胜必有兵卒之伤亡若以私论民惧伤亡而不进恐妻子之无养如何可胜之?』

『徭役税赋征战等等何有百姓可为之?』郑玄继续说道『上古之民一日所得与今可比乎?何也?朝堂固有其弊然不可因噎废食!道法自然不假然民自治则不可!』

郑玄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他不是愤怒也不是狡辩而是真的在和司马徽在探讨。

因为他就是这么认为。

郑玄在早期的学术思想当中他认为是存在天神的也认可天子一说。这一点在他还没来长安之前对于《尚书》的注解之中可以见其一斑。而且郑玄还认为五行当有五材然后有日月五星什么的然后因为什么政道不通则神怒神怒则五材失其用不得用则逆人心人心逆则为祸乱……

很显然这是一个看起来好像是通顺但是并不合理的逻辑。

对于这个逻辑的错误之处后世里面怕是小学生都能指出来但是对于汉代的人来说却很有市场因为这种天人感应的学说已经用了三四百年了。想想看后世学阀才用多少年就已经是盘踞着学院顶级的位置掌控着喉舌勾结一气排挤旁人公然造假相互炒作然后掌控了三四百年的时间汉代儒家子弟应该是什么样子?

汉代的这种天人感应原本只是宣扬君权神授神化皇帝如果君主的行为符合天神的意志就会由上天降下种种嘉瑞、符瑞以示隆兴反之若君主过失上天则会降下种种灾异以示警告。由此进一步推论所有人的生死、贵贱、贫富、祸福都是由天命决定的所以应该恭顺天命服从封建统治。

这其实就已经是有些走回头路了。

刘邦好不容易将权柄从血统『高贵』的旧贵族里面抢过来结果他孙子又搞了一个天人感应然后一步步的又还了回去……

但是在郑玄到了长安之后他因为正经正解的争论和辩解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一些经文的注释开始从原始的天人感应理论当中摆脱出来逐渐的从唯心走向唯物。

郑玄渐渐的开始强调人的主观能动作用表示只要按照有序的安排按照客观规律行事那么就可以得到好的结果并且不再特别强调那些什么祥瑞之事。

这样的转变是因为郑玄的政治立场的变化。

郑玄原先在政治立场上是偏向于保守和正统的他认为封建制度是合理的和永恒不变的符合天意的因而积极维护封建统治的中央集权制反对地方割据势力所以郑玄当时非常厌恶袁绍也不喜欢曹操。

不过现在郑玄虽然同样也反对地方割据势力但是他同样也意识到并非所有的地方割据势力都是残害百姓的都是乱世的祸根……

尤其是斐潜在取得了关中稳定之后并没有大举进攻山东而是依旧对天子表示遵从虽然郑玄也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遵从但也足够让郑玄大感欣慰。

因为郑玄从根本上还是认同汉室的他认为作为人臣至少必须具备三德之一忠义勇不可全无若是全无那就根本不够资格作为一个臣子。所以在郑玄的整体事项理论当中虽然现在被剔除了谶纬的部分也不再强调神灵和祥瑞等事但是在对待君臣关系治理百姓等制度上郑玄依旧认为是要严守等级秩序才可使政治稳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对于司马徽来说他认为斐潜现在做的就很好。

司马徽认可的政治制度和郑玄完全不同。

简单来说司马徽认为朝堂距离地方太远了朝堂的责任是只需要管理好各地大员即可但是不应该制定一些没卵用的政策去捆绑各州郡的手脚。

而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汉代的朝堂么也确实做得不怎么样……

『庙堂……好好既然郑公说庙堂那就说庙堂……』司马徽捋着胡须说道『昔日孝顺帝崩冲帝始在襁褓庙堂何为之?求请太后临朝尔太后又是何为?诏冀与太傅、太尉参录尚书事。冀身居高位权掌朝堂却侈暴滋甚。后孝冲帝又崩冀立质帝。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而恶语然朝堂之内大臣何为之?呵呵任由跋扈进鸩帝即日崩。』

『后孝桓帝即位亲宦官而远清流何也?孝质帝前车之鉴也!』司马徽嗤笑道『倘若孝质之时有朝堂大臣勇于任事除暴降恶岂有后宦官为祸乎?跋扈故然凶残然宦官可除之奈何清流不可为?孝桓帝之后朝争愈烈各思私欲难存公心。此等之庙堂又有何益之?』

汉质帝最开始的时候还指望着朝臣他公开表示和梁冀划清界限当庭叱责梁冀作为一个被评价为『少而聪慧』的人当然不可能不清楚和梁冀闹翻脸的后果所以汉质帝很有可能是明知道这个后果但是依旧去做了。

那么是谁给汉质帝的勇气?

肯定不是梁小姐自然是这个事件背后的蛊惑者那些朝堂之上自诩清流的大臣。

这就像是后世那些拿着国家俸禄享受着高等待遇的公知在屁股帘子被掀开之后才从叫兽变成钱叫兽汉质帝一度也非常相信这些朝堂清流高位大臣但是这些人最后为了汉质帝做了一些什么?

这些人在汉质帝生前什么都没做死后都没做什么。

汉质帝驾崩之后在商议新皇帝的人选分成两派一派是梁冀想立蠡吾侯刘志为帝另一派是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胪杜乔等等想要立清河王刘蒜为帝。结果是梁冀只是将李固免职了就轻而易举的立刘志为帝这就是汉桓帝。

所以后来汉桓帝根本就不走清流大臣路线了就像是后世那几个老鼠屎公知将原本好好的一锅粥全数给毁了一样。

君臣之间失去了信任还能起什么好的庙堂之用?

刘志最终是依靠宦官发动政变诛杀梁冀并翦除其党羽随后从桓帝开始就进入了宦官持政的年代。

而宦官持政的最终后果也不必司马徽多说了就是当下的战乱……

所以司马徽认为昏庸的朝堂还不如没有像是斐潜一样的强力且聪慧的地方诸侯反而比一个昏庸的朝堂要做得更好长安三辅就是明证。朝堂或者说天子当个吉祥物就行了别瞎指挥。只需要做好制约就像是各个封国的国相那样王爷为名相国为实。

当然司马徽所设想的制度同样也是有问题的……

『非也!非也!』郑玄摇着头说道『此乃谬论也。庙堂之乱乃择臣不良若是骠骑在堂可治必多于关中三辅。若轻庙堂地方则重久之必乱便如七国是也。届时天下皆为藩门巨族法度迷乱国之不国天下必覆!』

『不对不对!』司马徽也摇着头说道『老夫所论乃定后之策也。既定之当无有战更无七国之患也。更何况即便是有藩门巨族宛如莲县蓝田之事又有何惧之?』

『谬也谬也……』

『错了错了……』

两个老人从白天争执到了傍晚然后两个人才算是停了下来默默的喝水吃饭都在思考着对方的言辞都在想着自己的论点然后分头睡下次日清晨洗漱用过早脯之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论。

或许是双方都没有办法直接确定庙堂之争的结果所以两人又很快的绵延到了其他方面的差异争辩上。

比如律法。

郑玄表示需要严格律法更详细更完备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法律甚至包括君主。君主更应该带头遵从法律这样才能保证律法的有效施行。

司马徽则是觉得要先教育才推行律法而且要给人更多的改正机会要在乡野之中建立起道德的标准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事情减少对于地方行政的律法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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